皮卡丘本丘

我想自闭

【喻黄】一生葬礼

是战争系列背景下喻总的视角小片段
有点喻黄,he,虽然be更合适,但我不忍心让这一对be
和“演说家”,“第一个陌生人”有点联系
ooc吧

      已经下午了,还是热的过分,太阳自打早上出来就没消停过,像是要晒死个人。昨天倒是下了点小雨,阴了一整天,气温很舒服,但是湿气太重了,对着喻文州还没好利索的身子,还是晴天好一点。

      但是即使这样也是太过了点,摸一摸路边的栏杆都烫的惊人,任谁也难有个好心情,何况刚从医院出来本来就压抑的喻文州。于是正要上天桥的他也不管为何人群有些拥堵,只想着快点回去,他还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--方士谦一停战就回去找王杰希了,想来那群人多少也会听到点风声,他还不想被找到,主要是被那个人找的,被他喜欢又被他抛弃的人,黄少天。

      台阶走了一半喻文州才发现原因,人群自觉绕着一个地方走,虽然他不怎么在意,但走过去也看见了,是一个男人坐在台阶上,大概四五十左右,可能更年轻一点,毕竟生活苦了,脸上的沧桑代表不了年龄,穿的也不干净,大概就是个吃不饱还要养一家子的穷人,怎么看怎么像路边装可怜乞讨的骗子,尤其是挽起裤腿的右腿上一道长长的伤口。随着一路顺着人群往上走,视线也在他身上一瞟而过,有几个装满东西的袋子小心地摆在一边,怕会丢了,手里拿着一个不知干净不干净的方布擦着伤口。

      他在笑,茫然地看着匆然而过的路人笑。

      没有人停下来问他,没有人停下来帮他,甚至连目光都不愿意与他交汇,生怕会惹上什么麻烦事。

      然而他只能笑,不知所措地笑。

      这个笑容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,或者还是骨子里的东西让他没法和其他人一样冷漠,明明已经走过了,喻文州还是停下了脚步,又转身走回来,捡起地上的东西,不少零食和廉价的玩具,估计是给家里淘气的孩子,扶起坐在地上的男人,交流了几句,便要带他去不远处的医院。腿伤的确实严重,毕竟人已经没法走路了,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膝盖到脚腕,开口两边的皮肉泛白,血倒是流的不多,也正好看清了更里面粉红色的肉,让人看了觉得恶心。

      医院里人不多,但挂号以后还是要等很长时间,都说人更容易在比自己更可怜的人前卸下防备,面容更加憔悴的喻文州成了男人的倾诉对象。他原先不是这里的人,原来的家在战区,妻子怀孕了觉得不安全就搬了过来,路上碰到些倒霉事丢了行李,好在钱都是贴身放着,又很快找到了份工作,虽然钱不多,但是一家人吃饭还是勉强够的。今天是他儿子的生日,小孩子也盼着这一天很久了,他省了自己的早饭和午饭给儿子买了点礼物,就是一个不小心摔倒了,腿疼得不敢动,但是也没有人扶他一把,他本来还担心太晚回去妻子会不会担心,儿子会不会不高兴。

      到了男人的顺序,医生给伤口消毒涂了药,说了半天注意事项,开了一大堆药,幸好没有骨折,但就那些药也不便宜,最后从医生口中得知不涂那些药也能好就是会慢些,男人只拿了点棉签和紫药水便离开了医院。他一边笑着一边跟喻文州道谢,后又拿着给儿子的礼物一瘸一拐的走了。

      他明明不高兴的,却在笑,笑里都是无奈,辛酸,不知所措,无可奈何,羞怯,和尴尬。

      于是又剩下喻文州一个人往天桥上走,心里只盼望着赶紧离开这里,压抑的心情让他喘不过气来,然而躲到哪里都一样,所以又期盼着战争早点结束。

      他从小看过来的就是这样的风景。贫民窟里饥饿下暴露的都是人最绝望最残暴的一面,哪怕他一步一步往高处走,混得越来越好,也不过是像今天背着灼热的日光走上个台阶,毫无改善。悲伤和痛苦看得久了,就开始希望自己是摩西,哪怕不能救世,也想救几个人。

      然而如何去救?

      死去的人宣布战争,活着的人为之牺牲。能够让明天的日子继续下去的,从来就是赚不够的钱,求不了的帮助,看不到的希望。

    但是人总会成长,喻文州想,然而有些地方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  在打算从贫民窟逃走的那个清晨,他亲眼见了一场车祸,一个工作了一晚只想回家的步行女人,和一个急着去上班的骑车的男人。也许今早起的晚了点,所以车骑得快了点,也许昨晚累了点,所以今早走的急了点,在这个行人不多的时候,男人骑着车撞到了女人,当场毙命。女人翻了个跟头倒在路边,血流了一地,灰色的衣服本来沾了尘土,现在又沾上血迹,铁腥味不近也能闻得到。男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飞快的车子被迫突然停下,把他甩出去一段距离,但他好歹还活着,从地上站起来,也不去管车子,也不去管已经注定活不了的女人,只能无措的用手抓抓头发,悻悻地笑着,牵强又难过。

     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,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让他混乱而不知所措。哪怕人长大了,也只能像小时候打碎了杯子一样无措。

      估计明天地上一摊血就不见了,而只有鞋底践踏过后走在路上留下的红色鞋印,因为不明显,所以没有被清理掉,成了这场生命的献祭礼的唯一证据。

      目击者都知道他不是故意的,做错了的是那个随意翻越护栏的女人,可是他还活着,人们总是同情偏向更可怜的人,于是他成了有罪。

      耶稣说,只有无罪的人才能审判那个有罪的女人,然而没有人无罪,所以没有人能够审判她,因而所有人都成了无罪者,不该被判刑的无罪者,而都该被救赎。

      牧师也许是这个世界上知道秘密最多的人,他们聆听基督徒死前的忏悔,而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,都交由上帝。

      这是喻文州从小的信条。

      而他唯一的光,是那个话唠阳光的黄少天。

      离开了的喻文州没有目的性的旅行,而最后停留在了一个小镇,那已经是停战几年后的事情了,听说过哪些人的伤退,哪些人的死亡,但都已经和他这“已死”的人没有关系了,也没有人能再联系上他,他已经做到了能做的,该做的,剩下的就靠这个世界的缓慢调整,总会有他希望的那一天,尽管可能很晚。

      而他停留在小镇的原因,大概只是热情的居民和黄少天一样,让他觉得欢欣。而他也只是在离着小镇不近的地方租了间房子一个人住着,看着远处的热闹不靠近一分一毫。就像当年对待那个他喜欢的人一样,喜欢着,远远的看着。

      方士谦问过他,既然活着,既然黄少天希望他活着,为什么不告诉他,而他回答说,死了的喻文州只会让黄少天难过,而活着的喻文州会让黄少天不止难过,还会担心。

      能够让明天的日子继续下去的,从来就是赚不够的钱,求不了的帮助,看不到的希望。这是现实的说法,如果非要浪漫一点,那就是再加上一条,梦不见的爱人。

      原本应该如此,可是又是一个圣诞节的时候,当喻文州开门进去,看到了坐在火炉旁睡着的人,看到了信封上写的收件人“喻文州”,看到了信里的悲伤,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:

      我忏悔,我有罪。

----THE END

如果你能看到这里,非常感谢
如果有小天使想看同背景的那两篇,戳头像吧,毕竟……作者非常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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